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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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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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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少有男人敢於不客氣地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經濟上的天生優勢讓謝沈過慣了眾星捧月的日子, 他松了松領口,一副毫不退縮的態度面對司琦身邊的閑雜人等。

沈硯清分明望向自己的時候是爭鋒相對、不避讓的,男人的本性叫他們註定不可能握手言和。

勢必要為一個女人爭得頭破血流。

可轉而面對司琦的時候卻眸光帶笑,像是極為不經意地提及了一位老友。

隨著沈硯清的介紹, 司琦終於註意到了他的到來。

……

拜謝沈所賜。

司琦預想今晚的日子過得有註定不安生了。

“給我兩分鐘。”

說罷, 她便動身去找謝沈。

一只花瓶裏的艷紫色的鳶尾已經被女人一手取出, 剩下花瓶盛滿的水隨時都可以潑向對面的男人,但司琦沒有直接這麽做,而是否真的需要這樣驅趕男人取決於謝沈本人。

如果他可以離開, 那麽他們完全也能不難堪。

“非要過來?”

謝沈不忘引她回憶某些片段,“我們昨天這個點也在這裏, 就在樓上, 不是麽?”

“你也知道是昨天, 也就是過去發生的事, 你放在今天提,”司琦將今日和昨天區分得足夠徹底, “有什麽意義?”

他本來毫無反應的, 哪怕被她用冷水潑, 澆醒這無謂的夢,他也心甘情願。

彼時, 謝沈握住了她執手的花瓶,緊緊捏住了她纖細的手:

“才過去一天, 司琦。”他低沈沙啞道。

“說得好像我無情無義。”

司琦將花瓶物歸原位,最初她就想過潑水, 但也沒有想過掰扯中砸碎了它, 更何況這種最普通的玻璃瓶也價值不菲,她可不想為了謝沈背負這筆賠償。

“走吧, 謝沈,”司琦的臉色已經不見昔日的友善了,更別提昨日的潮紅,“別讓人看我們的笑話。”

開放式的花園註定他們的一舉一動也會為身邊人捕捉。

已經有食客頻頻朝他們這裏側目了。

用不了多久,國內的社交媒體上就會出現他們相關的八卦。

“我就在這裏等你,這也不行嗎?”

“我不會妨礙到你們。”也不知道高傲的男人是如何做到不痛不癢地說這種話的。

讓步的是他,一而再妥協的人也是他。

不過,就算眼前的男女同樣登對,他們認識的時間比自己更長,但謝沈仍然篤定地認為,司琦不會和這種男人上樓。

他從一開始的完完全全不能接受女人出現在這家酒店,到現在淪為了就算出現在這家酒店又何妨,又不等同於那個姓沈的家夥能和他一樣上樓。

不過是一頓米其林低檔一星的便飯而已。

“可你的存在本身就會妨礙到我們,”司琦原本也不是同沈硯清敘舊的,兩人在談國內煙臺地區量產的葡萄酒品種,她一直想做個聯名,於是對於趕走謝沈的這件事變得愈發堅決,“就算你什麽都不做,你這樣怒目正對著我的朋友,你覺得正常人會有食欲嗎?”

“我可以背過去。”

然而,謝沈以一種“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的表情望向她。

司琦臉色陡然一沈:“謝沈,我不是在和你說笑,我和我的朋友商量些事,我不希望受到任何的打擾。”

良久,男人口中飄來了一句,“我可以去樓上等你。”

“謝沈你瘋了,你清楚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嗎?”

司琦這才發現男人肆無忌憚之處,特別後悔於昨日小小的獎賞,“我現在很生氣,不會有任何想要和你上/床的想法,你能明白嗎?”

謝沈卻一本正經地說:“我只不過想換個地方等你。”

“你說不讓我留在花園,那我便只能去樓上的房間。”

司琦惱怒於謝沈的混淆視聽,反而將她變成了凡事往那方面聯想的女人。

將事件本身推向了另外一個令她無顏見人的結尾。

眼見著他們繼續在四季的秘境花園裏攀談,沈硯清對著那張空位置望眼欲穿,再也沒辦法坐以待斃了,他出面:“餐廳的經理說,可以多加一張椅子。”

“謝總,別幹站著了,不如和我們共進晚餐。”

沈硯清表現得極為大度,也不見得因前幾日的冒犯而改變他自身的做派,可謝沈卻是從一開始就認定了這個男人的表裏不一,更何況,這種話聽來就令人覺得虛假。

可這不耽誤他坐下的架勢:“那我就不客氣了。”

“也好,等會方便我順路接司琦回去。”這話,也不就是默認他和司琦今晚的去處,透露著他們同居的關系。

但對於他們可能同處一個屋檐下的消息,沈硯清不以為意,“琦琦對夏夏自覺虧欠很深,如今當然一切以女兒的感受為主,就算不得不忍受和自己的前夫生活在一起,她也從埋怨,這些我都能理解。”

談話不輕不重,實際卻是對謝沈的回敬。

擺明了就算他們如今共處一室,也不過是為了照料孩子方便,如果不是因為他和司琦之間共有一個女兒,那他根本就享受不了這樣的待遇。

“沈總,難道就不想看見我們相處久了,舊情覆燃?”

謝沈躊躇滿志,分明是受邀以客人的身份,這會兒卻有反客為主的氣勢:“雖然沈總這頓飯我覺得不過爾爾,但我也可以權當是對我和司琦的祝福。”

司琦冷咳了一聲,不曾想,不過經歷一個夜晚,謝沈都已經敢慶祝他們的覆合了。

在她表態之前,沈硯清卻表現得完全不信,他自問自答:“祝福?”

“為時過早吧。”

沈硯清自顧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甜酒,將酒瓶重新放回西餐桌上,單手扶正道:“我想謝總身為大公司的老板,總該明白就算是預計達標的指數,也應該基於合理的數據。”

白色的餐布上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多了一道重壓的痕跡。

直至酒瓶被另一個男人拿起,才見其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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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琦不喜歡我拿自己的公司當做炫耀的利器,但可能我們公司的體量不同,面臨的問題自然也不同,只能就請沈總不要杞人憂天了。”謝沈借司琦的名義,卻絲毫不見其低調。

沈硯清笑而不語。

司琦原本是想罵謝沈的,但顯然造成今天這種局面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

邀請他入座的是沈硯清。

以沈硯清一貫的為人,不會不了解落座後可能形成的局面,可他卻樂享其見。

兩個男人,非池中之物,何必一次性得罪個幹凈。

司琦故意表現得遲鈍,分明聽得懂每一句的言外之意,但她學著像男人一樣裝模作樣,粉飾太平:“雖然體量和涉及的行業大不相似,但未來要是有什麽合作的地方,可別忘了彼此。”

謝沈直言:“貌似並沒有找到合作的範圍。”

沈硯清講起行業內對謝沈的風評:“沈總眼高於頂,對於合作企業不是一般的較真的態度,我非常欣賞,自然不是不能理解。”

“但合作也講究緣分,我也不願強求。”

風度翩翩的外表下,男人巧舌如簧,謝沈慶幸於自己的現身,不然,司琦的心是否立即有所偏向,他就不得而知了。

司琦埋頭幹飯,對這段謝沈突然到來的小插曲起初是抵觸的,但男人們這一來一往之間有時還蠻有意思的。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謝沈主導攻擊,而沈硯清適合防禦。

既然夏夏不在場,她犯不著有多餘的擔心。隔山觀虎鬥,便足矣。

她沒有深陷其中,將自己視為成功者的獎勵,她從來不是他們任何人的附屬。

以前不是,現在更不可能是。

男人既然喜歡爭高低,便讓他們爭個徹底。

只要不在明面上戳破最後那一層的體面,無傷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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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我還以為你會始終為我們懸著心,沒想到你完全不受我們的影響。】

Yan:【就好像提醒著我,連最起碼的參賽資格也沒有。】

這頓飯終於告一段落,按理說,他們也應該相繼離場才對。

沈硯清的消息陸陸續續地當著謝沈的面傳來。

司琦面對這種指控:【你想多了。】

她坦言:【無聊的時候,看看你來我往的架勢,還挺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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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清的消息回覆速度比想象中更快:【也只有你,全世界唯獨有你,會在這種時候也淡定自如,或許,這也是我一直以來被你吸引的原因。】

司琦拒絕:【抱歉,硯清。我不想和你探討這些。】

司琦沒有再回覆沈硯清的消息,就好像一開始這就只是為了工作而見面的契機。

而此時的謝沈,似乎正和中歐“一帶一路”建設峰會上的一位歐洲商會主席打招呼。

沈硯清擋在了她的身前:“請留步。”

溫潤如玉的男人沒有再佯裝寬容大度,他可笑地直視著自己的心聲:“我在想,是不是我不請謝沈入座,你就要一直單獨陪著他了。”

“分明是我安排了這次的會面,卻要被他處心積慮地打斷——”

“我不想為他開脫,但他今天似乎不是在我身後步步緊隨,”司琦見謝沈突兀地出現在這裏,也認定了夏夏不會向他走漏了半點風聲,便認為這是一種湊巧,“只不過恰好路過這裏,見到了你我。”

沈硯清又自嘲般問:“那如果我不邀請他,你還會回來和我吃這頓飯嗎?”

“這是當然,”司琦落落大方,餘光掃了一眼還在與人對話的謝沈,“我們的約定在前。”

沈硯清的笑容更一發不可收拾了。

司琦好奇:“你在笑什麽?”

沈硯清卻說,“笑你心中有所偏向卻不承認。”

他拿出一張四季頂樓的私人房卡:“如果司琦你真的自認為灑脫,完全不在意謝沈的眼光,那你敢不敢和我上樓試試?”

“能證明的方式千千萬萬種,何必要用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辦法?”

司琦完全不能理解素來迂回的、圓融的沈硯清欲圖采用這麽激烈的辦法去試探,“難道非要我和別的男人去開房才能證明我對我的前夫喪失了所有的感情?”

“司琦,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沈硯清有些執迷於想要從迷霧中看見各自的心,“更何況,你也能借此看清謝沈的真實想法,不是麽?”

他又說:“大可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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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苡夏百般不對勁地暗想著父親這陣子離奇的舉動,終於,她在垃圾桶裏看見了那張父親沒舍得揉碎的便利貼。

上面清晰地寫著:“面包烤好了。”

“If the toast cooled, heat it for 30 seconds.”

意大利斜體的英文字邊還留下了他名字的縮寫Chen,X.

——確定無誤是留給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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